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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7章回家接著賠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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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7章 回家接著賠罪。

幾個男人蜂擁而上, 陶然的尖叫聲響徹整個宴會廳,眾人這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,有不少人連忙上前阻攔。

那幾個西裝男大概也知道今天在場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, 所以不敢傷害那些擋在他們面前的人, 一時間場面倒是得到了控制。

人群中有人說太過分了,有人嚷嚷著報警, 陶然躲在眾人之後瑟瑟發抖。

那女人見狀冷聲說:“我勸你們最好不要多管閑事, 她好意思爬上別人老公的床, 被扒個衣服有什麽不好意思的?”

所以說這就是傳說中杜澤那位未婚妻了。

擋在陶然面前的幾個人頓時面露尷尬,周遭也竊竊私語起來。

剛才說他們過分的人不說話了。

另外有人說陶然活該,也有人說:“那也用不著這樣。”

主辦方的人試圖勸說杜澤未婚妻:“私人的事情還是私下解決吧。”

杜澤未婚妻卻仿佛什麽也聽不見, 再次招呼她帶來那幾人:“還楞著幹什麽?”

那幾個西裝男也沒再顧及什麽再次沖向陶 * 然,或許是因為杜澤未婚妻說的那幾句話, 剛才還維護陶然的幾個人也表現得有些踟躕。

剛好這時候, 酒店的保安終於趕來了。

大隊人馬一進來, 宴會廳裏人更多了,兩方都不是為了自己,拉拉扯扯間也都顧忌著分寸不想把事情鬧大, 有人扯住了陶然,但很快又被她掙脫。

杜澤未婚妻見狀大聲叫罵,但沒人理她。圍觀眾人為了躲避發生沖突的兩方, 不由得推推搡搡, 一時間場面極為混亂。

宋拾一被賀培風護在身後,和大師姐一起躲到了角落裏。

這種時候, 大師姐還不忘感慨一下:“我剛才看到她和那男的手挽手,還以為是一對兒,沒想到現在偷情都這麽光明正大了。不過那男的怎麽想的, 公然帶著小三出席這種場合,就不怕他老婆發現嗎?”

“誰知道呢。”宋拾一隨口應了句。

她想說如果代價只是小三遭殃,杜澤只需要回去哄一哄未婚妻然後安分一段時間,那確實沒什麽好怕的。

“不過話說回來,那男的哪去了?不會躲起來了吧?”大師姐憤憤道,“這種男人太惡心了,拾一咱們以後找男人可得擦亮眼!”

宋拾一擡頭去看賀培風,發現他正蹙眉看著她,那眼神中帶著著幾分探究和擔心。

大概知道她和陶然“恩怨”的所有人都會以為她是恨陶然的,看陶然有今天這樣的下場就算不幸災樂禍也會覺的大快人心吧。

但很明顯,賀培風不覺得她是個喜怒那麽簡單的人。

而事實確實如此,看到此刻狼狽的陶然,她並沒有覺得多麽開心,心裏反而有種很覆雜的情緒。

畢竟陶然曾經是她最好的朋友,幾乎成為她家人之外對她而言最重要的人,被她背叛,比單純聽到盛銘出軌還讓她難以接受。

對陶然的所作所為,她曾經困惑過、痛恨過、也不屑過。

可當最難受的那段時間過去,當她明白她沒做錯什麽,只是不夠了解陶然而已,她也就漸漸釋然了。

所以當今天在這裏見到她,她發覺自己的內心竟然無比平靜。

陶然對待她就像陌生人,可在她心裏,她對她而言也跟那些她叫不上名字的人沒什麽兩樣,無論她過得怎麽樣,無論她做什麽,都不會再過分牽動她的情緒。

但是她也會忍不住想起曾經跟她朝夕相處的那個女孩,會忍不住感慨,有時候一個看似不起眼的決定,或許就起著改變命運的作用。

在大師姐看不見的角度,宋拾一悄悄捏了下賀培風的手心,示意自己沒事。

這鬧劇沒有持續太久,杜澤未婚妻和他帶來的人很快就被主辦方的人“客客氣氣”地控制住了。

但宴會廳裏已經是亂糟糟的一片,碗碟酒杯還有食物撒了一地,顯然這宴會是沒辦法正常進行了,而大部分人在看完了熱鬧後也選擇了離開。

大師姐說:“我去看看曾老師,咱們回頭聯系啊。”

送 * 走了大師姐,賀培風對宋拾一說:“我們也走吧。”

宋拾一點點頭,跟著他離開。

臨走前她回頭看了眼陶然的方向,她雖然沒有真的被扒光了衣服,但是頭發亂了,外套不知去向,裏面的西裝背心也被撕扯得亂七八糟臟兮兮的,整個人狼狽不堪地被主辦方的一個人護著往宴會廳外走。

走出宴會廳,因為大家都差不多時間離開,在酒店外徘徊的人很多。

賀培風喝了酒,只能叫代駕來。

兩人等著代駕的工夫誰也沒再提剛才的事情,賀培風說著宴會上聊過的幾家企業的情況,宋拾一下意識就想拿出筆來記一下,這才想起來自己今天出門是帶了包的,眼下手機雖然在手上拿著,但包卻不在,應該是剛才混亂之下落在宴會廳了。

她跟賀培風打了個招呼,又返回了宴會廳。

此時宴會廳的客人都已經全部離開,只有酒店的服務人員在打掃滿地的狼藉。

宋拾一找到角落裏的那一桌,慶幸自己的包還在。可正當她打算離開的時候,不小心碰到桌子,那上面裝著半杯橙汁的玻璃杯傾倒,灑了她一身。

今天還真是諸事不宜啊。

她看了一眼裙子,實在是有點不太雅觀,就想著去衛生間處理一下再走。

然而宋拾一一走進衛生間,就看到了狼狽不堪的陶然。

她背對著宋拾一站在洗手池邊,像是在給什麽人打電話,可惜對方一直不接,所以她就一直打,也就沒註意到宋拾一的出現。

最後她似乎終於崩潰了,把手機丟到一旁,垂著頭嗚咽起來。

宋拾一想到以前的陶然,雖然看著樸素了點,不像現在這麽光鮮,但臉上也總是掛著靦腆的笑,平時念叨最多的是她弟弟,是個很有人情味兒很有擔當的姐姐,而且那時候她對她也好,雖然宋拾一不在意,但她每次拿到兼職工資後總會在回來的路上買點水果和零食,想著跟她一起吃。

那時候她們兩個人看上去是完全不同的人,不熟悉的人怎麽也想不到她們會成為朋友,但那時宋拾一卻覺得她們骨子裏其實是一類人。在這座偌大的城市裏,她曾經以為盛銘是會讓她快樂但也隨時會離開的人,而陶然才是那個永遠不會背叛她的人。

可惜是她想錯了……

像是哭累了,也像是感受到了她的註視,陶然擡起頭來,兩人的視線猝不及防地在墻上的鏡子中相觸。

斑駁的妝容下,陶然的表情錯愕了一瞬,但很快她又恢覆了鎮定,從旁邊的紙盒裏抽過紙巾淡定地擦著臉上的殘妝。

宋拾一這才擡步走向洗手池,跟她隔著個位置站定,也拿了紙巾處理身上那點橙汁印記。

片刻後,身邊傳來陶然的一聲冷笑:“想笑你就笑吧,都追到這來看熱鬧了,裝什麽裝?”

原來她以為她是特意追過來奚落她的。

宋拾一擡頭看了她一眼:“你以為我還會把時間花在這 * 種事情上?你怎麽樣跟我已經沒有關系了。”

陶然動作明顯一僵,但很快她又冷笑道:“你一定覺得很解氣吧?”

這回宋拾一頭也不擡:“我都說了,我不關心。”

她想趕緊處理完趕緊離開,卻不知道這句話又戳到了陶然的哪個點。

她忽然激動起來:“你總是這樣,高高在上不可一世!你以為你是誰?你表現得對什麽都不關心,你是真的不關心嗎?那是因為你什麽都有!等你失去了一切,你再看看你還能不能維持住你清高的面具!”

宋拾一丟掉手裏的紙巾擡起頭來,語調平靜地問:“所以,你就想看我失去一切?”

陶然沒有否認,她繼續道:“你現在肯定很瞧不起我吧?跟他們一樣覺得我活該?可是我們從出生起就不在一個起跑線上,你不是我,你憑什麽瞧不起我的人生?這個世界有多不公平,你站在被青睞的那一端你根本體會不到!”

陶然邊說,眼淚邊順著她的面頰留下來,看得出這樣的情緒在她心裏已經醞釀很久了。

對比起她,宋拾一就要顯得平靜很多。

宋拾一說:“過去的幾年裏,我從來沒有瞧不起你,真正瞧不起你的是你自己,你用物質把人分為三六九等,所以你覺得自己是最低等的那一個。我高看了你,但你卻看輕了你自己。你說這個世界不公平,是的,我承認,這個世界沒有絕對的公平,可當你順利進入銘澤的時候,你有想過那些被銘澤拒之門外的求職者嗎?如果你安分守己,你在銘澤就是個特別的存在——如果你有野心,你面前就有一條比別人都順暢通達的晉升途徑,如果你只是想安穩過過小日子,你也有了一份穩定且收入不錯的工作。你不能一邊享受著這一切,一邊又痛罵別人不講規則。”

陶然怔怔地看著宋拾一,一時間啞口無言。

宋拾一繼續道:“當然,可能這種優待在你看來遠遠不夠,你想當老板娘,奈何盛銘看不上你。所以你不但不知感恩,還倒打一耙,明知道我可能會接受不了,但還是做了傷害我的事情。或許你也覺得自己做的不對,所以你告訴自己我對你也沒那麽好,我從始至終瞧不起你,所做的一切都是對你的憐憫施舍,世界不公平,所以你可以隨意傷害任何一個看上去比你過得好的人。”

想到自己和陶然這半年多的變化,宋拾一輕輕呼出一口氣:“就像你說的,我們誰都沒辦法選擇自己的出身,但是人生路很長,除了出生那一次,每個人還有無數次可以選擇改變現狀的機會。我跟你最大的不同是,如果我認為那是錯的,我就不會去做。當然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,但既然做出了離經叛道的選擇,那就不要再渴望被認同了。”

宋拾一想,這大概是她最後一次對陶然說這麽多。

說完她也沒再 * 理會正失神茫然中的陶然,轉身走出了衛生間。

剛走出衛生間,宋拾一就看到前面不遠處一個挺拔的身影迎面走來。

他像是在尋找著什麽,邊走邊左右看著,最後目光落在她身上,才明顯松了口氣似的,快步走向她。

到她面前,他眉頭依舊蹙著:“怎麽這麽久?”

宋拾一:“衣服弄臟了,處理一下。”

賀培風掃了一眼她的裙擺:“臟了就臟了,又沒誰看你,電話不接我還以為出什麽事了。”

宋拾一從包裏拿出手機,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靜的音,那上面赫然顯示著7個未接來電,都是他打來的。

難怪他這麽不高興,大概是在擔心她又遇上了陶然或者杜澤未婚妻,被她們為難了。

她心裏暖暖的,但還是故意說:“讓你等這麽一會兒就不耐煩了?”

他冷冷掃她一眼:“這是等一會兒的事嗎?”

他語氣不好,但她也不生氣,只是忽然“嘶”了一聲停下腳步。

聽到她抽氣,他也跟著停了下來:“怎麽了?”

她摸著耳朵委屈巴巴:“好像頭發勾到耳環了,扯得我頭皮疼,你幫我看看。”

他只好又折回她身邊,她揚起臉側過頭,把左耳垂給他看。

她今天戴了一副流蘇耳環,流蘇彎彎曲曲造型獨特,上面還鑲著細小的碎鉆,隨著她的動作,折射出點點星芒,很是精致好看,但這麽覆雜的設計勾纏上頭發絲也是件麻煩的事。

兩人本就有著不小的身高差,加之頭發絲這東西又很細,離遠了顯然看不見。

他看了眼走廊裏時不時路過的人,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冷不丁出現一個認識他的人,看到他和“女下屬”這親昵的舉止不知道會怎麽想。

但他還是將她拉進一點,微微含著胸偏著頭去看她的耳垂。

“沒看到勾到頭發絲啊……”

他離得很近,說話時氣息噴灑在她的耳垂和脖頸上,癢癢的。

“你再仔細看看。”

她邊說邊看向對面墻上那太陽花形狀的鏡面裝飾,那上面有多少只“花瓣”,就有多少個兩人交疊在一起的身影——她仰著臉,他垂著頭,遠遠一看,兩人像是在擁吻。

而事實上他也確實離她很近,她只要稍稍一偏頭,嘴唇就能吻上他的臉。

她向來是個不會委屈自己的姑娘,這麽想著的時候,也就這麽做了。

賀培風的動作一頓,視線對上她的,看到她眼裏那抹狡黠的笑,才知道自己大概是上當了。

他站直了身子,挑眉垂眼看她:“逗我玩呢是吧?”

“分明是在賠罪。”她嘻嘻一笑,“還生氣嗎?”

他垂眸看著她,半晌,帶著點無奈的口吻說:“下不為例。”

說完又冷著臉補充了一句:“還有點。”

宋拾一反應了一下才明白他是說還有點生氣。

她笑:“那怎麽辦?”

他轉身往出口的方向走去,邊走邊面無表情地說了句:“當然是回家接著賠罪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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